着。这栋大楼开始像那条走廊一样走向崩溃,而崩坏则是从天台开始的。黑色的泡沫状物紧随其后,这逼着他们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沈浼!”马尾青年用力地打开病房门,却连一个人也没看见。小咪和方新年从病房里消失不见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提示的内容。
他来到前台,质问护士人去哪里了。
一身白的护士脸色看起来像个死人,她的表情也异常的单调,没有什么活力。
楚渔慢小汪两步,他下来的时候,黑色泡沫已经快追到他身后七个台阶外了。
“快走!”
小汪说小咪不见了。
“万一他们已经走了呢?快点,这里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
青年举目望去也没有看见自己想见的人,他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鬼东西突然大声地嚷嚷了起来。那是毫无意义的言语,一切都可以被归纳为尖叫。
黑暗翻滚,所有人——所有东西都从病房里涌出来了。他们的脸融化了,像是一摊烂泥。有些人失去了手,有些人失去了脚,还有些人的脑袋咕噜咕噜掉了下来。
——就像照相机镜头看到的那样。
幽黑的浪潮席卷着他们去往未知的方向,被这“潮水”卷入其中的楚渔几乎无法呼吸。黑色的泡沫黏糊糊地粘在他的身上,一只猫爪按住了他的鼻子——然后换成了嘴巴——又换成了鼻子。
猫之爪,一张脸捂不下。
渔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为了不被猫爪狠狠伤害,他深深呼吸了一口之后屏住了口鼻。
黑色的浪潮把楼里的一切都带走了,再次踩到平地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楚渔被翻得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好痛,肚子好恶心,好想吐……
楚渔“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眼前还是晕晕的。怎么和坐公交车的后遗症一模一样,他真的有这么脆弱吗?难道这就是坐办公室的男人都会获得的痛苦吗?
吐了个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变得清醒了些。楚渔睁开眼睛一看,直接发出了“好多人啊”的感慨。
地上坐着八九个人,个个面如菜色,而且都穿着病号服。有几个满脸恐慌,对着空气和大地大喊大叫,真让人怀疑其实是精神病院的病人们今天聚众郊游。
楚渔揉了揉眼睛,终于在人堆里找到了他要找的那几个人,此时正在抱头痛哭。
方新年摊在地上,像一个孤独的轮胎。
楚渔本来想去安慰他一下的,但是他的腿跟断了一样,刚支了一下就感觉刺刺麻麻地疼。小黑用爪子勾着他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往下梳。它几乎软了下来,肚子也饱饱的。
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楚渔颤颤巍巍地伸手,打了个电话给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