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堂堂的修士昂首挺胸步入了他的修炼食堂。
薛家子弟们瞧见,纷纷起身致意。薛国宏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礼遇,他四处漫步,每当遇到起身之人,他又不失绅士风度地示意对方落座。然而在这个仅需数十步便可走遍的小型修炼食堂,薛国宏的虚荣之心显然未能得到满足。
薛国宏迈着沉稳的步伐,宛若一只巡视领地的雄鸭,他手背后、头微探,一圈又一圈地在食堂内来回踱步。
正当宴席达到美食共享的巅峰时刻,薛国宏一声令下,侍者们便开始上菜——仙鹤羽衣裹住的翠玉鸡肉、吞云吐雾的拔丝火鸡、秘制陈年酱卤鸡,再加上红晶骨排、炼魂里脊、洪荒之鱼。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菜肴,实则在灵膳坊内那位深藏不露的主厨手中烹饪得出神入化。
霎时间,宴席上下香气四溢,众修士举杯畅饮,赞颂薛国宏在经营这家修炼食堂上的过人才智,同时也对他独具慧眼选中如此出色的厨师表示敬佩。
佳酿美肴交织,众人推杯换盏,笑声连连,尽享欢愉。只是在这欢腾的宴席之上,唯有薛老爷爷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仅剩的几颗牙齿已然无法咀嚼薛国宏精心挑选的大鱼大肉。薛国宏虽豪爽大气,但他深知老人之所需,便特意吩咐侍者为薛老爷爷准备了一碗精纯灵蛋羹。
看着薛老爷爷颤巍巍的手费力舀起那一勺勺温润如玉的灵蛋羹,薛国宏不禁欣慰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切能够让薛老爷爷享用美食,都要归功于他的细心安排。
满足之余,薛国宏再次投身于人群中,享受那份被人簇拥、敬仰的感觉。
忽然间,酒楼大门被推开,一位眉头紧锁、目光炯炯的青年修士踏入其中,正是薛勇衡。
“呀!勇儿前来造访了!”
薛国宏大嗓门地宣布着,显然是有意为之。
薛勇衡身躯魁梧,一站立便显现出一股非凡的气势。薛国宏对他这个儿子极其得意,每逢仙盟盛宴必定携他同往,借此机会炫耀自家的杰出子弟。
“哎呀!原来乃是薛家长子薛勇衡驾到啊!”
“国宏兄,令郎果真是英姿勃发啊!”
“人如其名,薛勇衡确乃一代修炼奇才啊!”
群修皆纷纷赞誉薛勇衡,其话语之中真假难辨。薛国宏听着心中暗自得意,不禁又开始夸耀起自家血脉。
“哼,那还用说,薛勇衡何许人也,他是我薛国宏的亲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啊!”
这般赞扬让薛勇衡不由得面露羞涩,挠了挠头憨笑着说:“爹,孩儿来迟了!不过您猜猜这次我带来哪位高人呢?”
“薛家长公子所携必为尊贵宾客无疑!”
“没错!速速派人前去迎接!”
薛国宏嘴角挑起一抹傲然笑意,俯瞰着四周的薛家长辈。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伯父,是我回来了。”
并非薛笙有意卖关子,实则是他修为尚浅,无法与薛勇衡并肩而行。待走到门口听到屋内喧哗,薛笙便收敛气息,调整片刻才踏入室内。薛笙走进来时,并未引起预期中的骚动,反而引来了众修士低声议论。
“此人为何方神圣?”
“他是薛家之人吗?”
“我怎么从未见过此人?”
尽管在场之人大多是薛家子弟,却有一半左右认不出薛笙。
此时薛勇衡看到这般情形,也颇感意外,便大声宣告道:“各位,请允许我介绍!这位乃是我挚友,薛笙修士!”
然而提及薛笙这个名字,众人依旧反响平平。直到有修士提及薛国峰之名,众人才豁然开朗。
“原来是他,那位以剑入魔的薛国峰之子?”
“听说他曾因暴怒伤人,还坐了三年囚牢呢!”
“哈哈,薛国峰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了这么个孽障儿子!要是我是他老子,早就挥剑斩断这孽缘了!”
薛国峰之事,在薛家村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无论男女老少无人不知。然而对于薛国峰及其家庭遭遇,大家谈论起来多为调侃之词。即便此刻面对薛笙,薛家众人中也不乏流露出轻蔑之意,尤其是薛笙的亲叔叔薛国宏,看见薛笙,脸上也掠过一丝鄙夷之色。
“薛笙啊,不曾想你也回返家族了。”
“叔……”
薛笙记忆中,薛国宏与父亲薛国峰乃同胞兄弟,薛国宏为兄,薛国峰居次。不过二人自幼不合,常常争吵斗殴。近年来薛国峰更是一条腿被打断,儿子薛笙更是离家出走。对此,薛国宏却是幸灾乐祸,内心窃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