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而林声晚作为他们之中名气最大片酬最多的女演员,很容易就加入到最顶尖的这个小团体之中。她演过的《暗夜》和《贞观》都是男演员为主的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演员之间的复杂关系,让她嗅到前世后宫争斗的气息。
出道一年多,从《聊斋》出来的演员们各自发展,姚甜甜以她甜美可爱的外表和性格几乎垄断华梦所有的傻白甜女主,可惜偶像剧这一块被其它影视公司看上,扎堆的出成品,她的两部剧没能上星,只能在地方台播放,在艺人中的发展势头仅在林声晚之下,想再多拍几部上星偶像剧彻底稳固偶像剧界的地位后再谋求转型。潘冷之最近混得不错,她拿到一部武侠剧的女配角色,给观众们留下不浅的印象,不过她的角色虽有人气,演员本身却没被多少人记住,而且因为她参演的剧类型太多,尽管能以此磨练演技,但无法给观众带来较深的印象,用她经纪人的话说,她大概在沉淀自己,谋求厚积薄发、一鸣惊人的机会。
薛如云和岑念萱两名好友可谓后程发力,她们参演了一部公司投资的翻拍古装剧,竟出乎意料地爆了,这部剧的收视率破1,两个角色走红,最近拿到的资源差点赶上姚甜甜的势头,在公司发展为三足鼎立的趋势,潘冷之反而还要落后一步,娱乐圈就是这样,有的一部剧便能红,有的演十年都未必红得起来。至于其它演员,大多在剧里混个配角,期待能有一天坐上主角的位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公司资源只有那么多,没办法将每个艺人都捧红。
听到这里,林声晚都有些心惊,如果不是她微博上千万的粉丝支持,恐怕很难保持华梦一姐的地位,其它同期出道的演员她也有所关注,其中有两个熟悉的名字,张巧娜最近拍了两部电影,一部主演一部配角,豆瓣评分不及格,票房仅仅取得几百万,一个水花都溅不起来,还有就是改名为丽莎的陈娣,她签了一个经纪公司,拍些香江电影,豆瓣评分依旧不及格,不冷不热地混着。
要是林声晚的要求不高,她参演过两部高收视高评分电视剧,多的是烂片请她做主演,但是她不可能只顾着蝇头小利或一个渺茫的、能红的机会而破坏自己的口碑。
正在此时,男演员那边嘻嘻哈哈地过来敬酒,两边都是二十岁出头的青春男女,有话可聊,现场气氛炒得火热,而林声晚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发觉天色不早,和他们应酬一番后告辞离开。
“晚晚她走了?”姚甜甜两颊生晕,她眨眨眼睛,去问与岑念萱聊天的薛如云,“什么时候走的?”
“十点左右吧,”薛如云的话题被打断了也不生气,耐心地回答道,“她说要回去睡觉,看你被他们缠着就没去跟你说。”
“唉,晚晚的作息时间真健康,”姚甜甜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热意正在下降,才深吸一口气,“我也要回房了,一起吗?”
明天还有发布会,他们不能闹得太晚。
《暗夜》这部剧还在持续播放中,因着它的高评分,后期不断有观众加入进来,收视率逐渐从1.2左右升到1.5附近,而说起剧里最喜欢的角色,绝大多数人选择了白绮君。
白绮君本身人设讨喜,而林声晚的演绎更甚一筹,刘寄容闭着眼睛都能想起那一幕幕画面,当白绮君站在宴席的人群中间,透过纸醉金迷的光影与西装革履的宾客们看向镜头,那热闹中的孤独让人忍不住为之叹息,当白绮君将宾客们送到门口,穿着旗袍半靠着门框,披上外套,两臂抱胸,在月色和灯光的映照下一瞬间流露出些许脆弱,还有她在小巷间从包里翻出小巧的手|枪上膛,那干净利落而又帅气的动作,配上她回眸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导演格外眷顾她,这些镜头无论光影还是构图甚至颜色的搭配都完全可以截图当作壁纸。
在《暗夜》的豆瓣主页下,询问主演白绮君的演员那个帖子被顶在最前面,足有五百多个回复,排在第二的是想知道白绮君的旗袍能在哪买到,其它才是剧里细节的提问,林声晚在这部剧中简直是“颜值和人气担当”,不少年轻女孩因为这部剧喜欢上了旗袍,连着薛雁的淘宝店卖掉不少存货,甚至还有粉丝关心她的口红色号。
“她第一次参加宴会的那个唇色太美了,”群里不乏有人这样问道,“有人知道是哪个牌子的哪个色号吗?”
“你和她唇色不一样的话,未必能有她那么好看,”有人回答道,“你去百度搜一搜‘绮君色’就知道了,我觉得应该是砖红色偏红一点的。”
到电视剧播出后期,网上甚至有时尚博主撰文《白绮君衣着里的时尚潮流》,总结出那些旗袍中的立领、开衩裙、碎花等元素,有关这些元素的时尚单品被售卖一空,打上“绮君色”标签的口红也卖得十分红火,砖红色成为春夏流行唇色,而潮流中心的林声晚,隐隐成为新的时尚i——
她收到了《vogue》的封面邀请。
※、第77章压戏
加上华国版《vogue》,华国四大时尚杂志她出道才一年多便上了三个,各大广告商应声而动,国产男女装、饮料食品甚至保健品都想通过傅修齐找她签约,厂商为代言费定价时主要看热播剧,其次才看微博粉丝数,林声晚的《聊斋》收视率破2,《暗夜》在后期发力后破1.5,引起广泛好评,俨然一线中的佼佼者,报价大多在两年五百万到七百万之间,傅修齐统统拒绝了,在他看来,这两年之间林声晚的身价还能再涨。
同时,《清宫穿越记事簿》这边进展也不错,演员们精挑细选,适合本色演出,加上他们目前还没红,剧以外的心思少,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反复读过剧本,揣摩人物心理,甚至下戏的时候还互相以剧中的角色称呼,可以说相当用心了,进度自然走得飞快。
对他们来说,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即可,但对林声晚可没那么简单,她担负着“赋予本剧深刻内涵”的任务,也就是说,如果把她拿掉,这剧就是个稍微偏历史角度的古装偶像剧,只有她将人物的性格转变合理地演出来,才能从欢乐的大团圆场面上瞥见其深刻的悲剧内核。
她写角色小传时与编剧充分沟通过,本剧女主钮钴禄氏是这样一个人:她是一名企业高管,大写的“女强人”,一头短发,形象干练,任何事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但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强悍,她出生于单亲家庭,被母亲一手养大,缺少父爱,在穿越后,她年纪变得更小,有父母长辈、兄弟姐妹的关爱,态度逐渐软化,露出内心柔软的一角,也是因为这样,面对九位阿哥的殷勤,她的警惕并没有往常竖得那么高。
剧情转折点在中后期,寄住在她家的远房表姐在家族的操控下成为他们定情过的八阿哥的庶福晋,自己却被送进家族看好的四阿哥后院,被家人、朋友和“恋人”联手“背叛”后,她终于觉察到这个世界的无情之处,觉察到自己和其他古代女子的天真,居然妄想在三纲五常的社会里做一个循规蹈矩、为家庭奉献一生、沉迷与其他女人争斗的古代妇女,而最大的悲哀是,即使她明白这个世界的本质,在整个社会的压力下,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为生存而博得“婆婆”喜爱的她逐渐磨灭自己的本性,因后院越来越多的新鲜女人开始恐惧自己年华老去,在本剧最后,她甚至反复问侍女自己脸上是不是长了皱纹,从前强硬的企业高管,就这样在深深的庭院里沦为自己从未想过的、将一生系于一人的菟丝子。
当然,在本剧的表面,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情”和“亲情”,女人在家庭中找到归宿,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兢兢业业,这是如此地符合现代社会鼓吹的价值观——回归家庭。
在本剧前期,她表层性格应该是个对新世界充满好奇、常问些不适宜问题的呆萌型人物,里层性格则深藏着理智、谨慎和不安,随着剧情的不断进展,表层性格逐渐加强,与逐渐减弱的里层性格合一,与此日益增长的,还有她对未来的深深悲哀,她在后院的日子越长,那悲哀便越深,她的身体慢慢消瘦,脸色渐渐苍白,在观众们看来,结局的她无疑是幸福的,拥有可爱的孩子与当上皇帝的丈夫,而皇后去世后,后宫之中更是无人可与她相提并论,但实际上,稍稍动一点脑子,便会知道这幅完美画面底下的千苍百孔。
可是,林声晚的角色解读太过厚重,而她的演绎又太过深入,几乎无法避免地出现了压戏和失衡的情况。
“压得太过了,”面对正在演对手戏的两人,林导难得地揪起了眉毛。
像这样室内戏较多的剧本,通常搭建一个摄影棚就能解决,因此拍摄镜头的次序可以从简单的对手戏到复杂的群戏,先演简单的戏份容易让演员们进入状态,通常演员们都是越到后面演得越好。事实证明,这些经过紧急培训的新人演员在容易的前期戏份上的确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到了后期,这种演技上的差别便越发明显起来,有的时候林声晚能带其他演员入戏——就如前几天演婚后钮钴禄氏第一次见八阿哥的场景,饰演八阿哥的演员所流露出来的愧疚和不安简直超出他原本的水平,让在场旁观的工作人员都为他叹了口气——不过更多的情况却是压戏压得让人出戏。
就拿今□□演四阿哥的崔砚与林声晚的对手戏来说,在剧本里处于天然统治地位的四阿哥本该是镜头的焦点、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地,可片场里大家的视线却难以从林声晚的身上移开,光看她紧绷的身体线条,微微往下看的眼睛,以及半昂起的下巴,隐隐透着股阴郁和倔强,强势占据所有人的眼球,崔砚完全被她压制住了,他的存在感几乎可以和一边的桌子板凳相比,哪怕不了解拍摄进度的工作人员,光看钮钴禄氏的表现,就知道这剧本演到了哪。
“四阿哥这样,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旁观者们的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他是在发呆吗?”
“cut!”导演喊了一声,去看方才录下的片段,半晌没说过还是不过。
崔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一下戏,助理就捧着根湿毛巾过来,现在还是早春,浸透水的毛巾依旧很凉,他擦拭着自己的手,感受到指尖的凉意,稍稍舒缓一下方才聚光灯下的燥热。
他自认为在一众年轻男演员中演技还算可以,没想到这部玛丽苏剧又是集训又是读剧本居然还是被林声晚压住了,在对方的气势下,他一度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摆什么脸色:我是该板着脸呢?还是稍微笑一点呢?一旦这么想,他自己就出了戏,根本回不到四阿哥的角色里。
“十五分钟休息时间,你调整一下,”林导也是没办法,这条拍了四五遍,状态越来越差,经费有限,担不起一次又一次的ng,如果崔砚实在不行,只能这么过了,后期剪辑再想办法弥补。
其他男演员纷纷围上来,他们跟林声晚都有或多或少的对手戏,只是没有崔砚那么多,被压戏也看不出来,眼看崔砚状态低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安慰道,“没办法,咱们不要管她怎么演,演好自己就行了。”
没有互动和cp感总比压得出戏好。
“咱们在这剧里都是衬托,”八阿哥的饰演者苦笑道,“这么想就好过一点了。”
崔砚不是不明白这戏该怎么演,林导跟他讲了几遍,四阿哥看女人跟看一件摆设差不多,他是彻头彻尾的“直男癌”,女人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管理后宅、不让他分心的,他给自己的妻妾划定条条框框,只要不超出一定范围就可以忍耐,对钮钴禄氏,他一向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只要对方安安静静不闹事便可,加上他本身人设又是个从来不苟言笑的,其中的分寸感实在难以把握。
“你可以设置几个小举动,”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响起,他们回头一看,潘冷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向他们颔首,接着说道,“晚晚是体验派,而你应该是偏向体验的方法派吧,入戏就会很出彩,不入戏跟普通人没两样,你不妨试试表现派的风格,先不要代入角色,想一想四阿哥在这种场景的表现,设立几个小细节,效果总比现在要好。”
这个剧组里的男演员和女演员们分成两个团体暗暗较着劲,崔砚挺意外潘冷之会向他示好,毕竟这是一部大女主剧,男主表现得好是锦上添花,表现得不好也不影响什么。本质上,它所吸引的群体还是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