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从崔晔手中挣出,跑到袁恕己跟前:“你不是在飞雪楼么?”
袁恕己头也不抬道:“谁告诉你的?”
阿弦语塞,见这不是说话之处,便拉住他道:“你出来,我跟你说。”
袁恕己道:“有什么在这儿不能说?难道是机密大事?”
阿弦呆怔:此刻两人的情形,却有些类似方才她跟崔晔在外头大街上争执不下的场景。
瞬间阿弦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袁恕己却不耐烦道:“怎么不跳了?快弹奏起来!”
乐声才又迟疑着重又响起,阿弦本来想问他是不是见过赵雪瑞,为什么却跑来这里,还像是不高兴的模样,但在这种地方,实在开不了口。
正僵持中,身后崔晔走了过来,道:“我送你回去。”
阿弦不动,袁恕己抬眼看他,冷冷一哼。
因见他走到近前,方才响起的鼓乐声又有些声调不济,长长短短地,听来有些滑稽。
崔晔道:“少卿毕竟是大理寺的官长,且不要太过放浪形骸了。”
袁恕己道:“天官何时竟成了监察御史了不成?”
崔晔道:“我当你是友人才这般提醒,就像是阿弦当你是知己。”
“知己……”袁恕己皱眉,手指紧压琴弦,忽然“啪”地一声,琵琶弦竟是断了,他咬牙切齿说道:“谁喜欢要,就拿去!”
琵琶弦划过手指,顿时血流了出来,阿弦心头一颤,正要上前,却给崔晔拉住。
那舞姬低呼了声,忙赶上来为他包扎止血。
崔晔道:“少卿,你喝醉了。”
袁恕己不答,只是低着头。
此时陈基也行礼道:“天官。”瞥阿弦一眼,未曾开口。
崔晔道:“原来陈大人也在此相陪。”
陈基答道:“是,正好在此偶遇了少卿。”
崔晔道:“也好,少卿喝多了,就劳烦陈大人护送他回去。”
陈基拱手:“请放心。”
袁恕己却喃喃道:“不用你们管,何必理会。”
阿弦还要再说,却给崔晔握着手,不由分说地拽了出阁子。
此时此刻,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
扑面一片飒冷。
阿弦怔而无语。崔晔替她将风帽拉起来,好生遮盖住脸,又喃喃道:“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将绸子伞打开,擎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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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回头,看向那灯火通明处,人影杂乱,重又欢声笑语一片,看不见袁恕己所在,也不知如何。
崔晔道:“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
“可……”阿弦忐忑,想把今夜她假意把袁恕己骗到酒楼的事告诉崔晔,又怕自己做错了。
崔晔道:“他只是借酒发泄而已,由得他去吧,待他完全想开了就好了。你这样做是对的。”
阿弦呆了呆:“阿叔,你……”
崔晔笑笑,在她脸上抚过:“难道你想像是陈基当初对你那样,明知你喜欢他却还要误导你?”
阿弦眼中涩涩难受。
崔晔温声道:“你早些放手了断,少卿就会早些下定决心,他不是个肯拖泥带水的汉子,他自有他的担当,所以你不必替他担心。”
阿弦鼻子一酸:“嗯!”
崔府的马车在他们出了西市的时候,便在路边等候,一路雪下得越发大了,在阿弦到家门口的时候,地上已经白了一片,门首的灯笼摇曳,红彤彤地光落在洁白雪地上,显得十分恬静。
阿弦下了车,正要去拍门,崔晔轻轻唤了声。
崔晔跳下车,阿弦已转过身来:“怎么了。”
“你忘了你的牡丹。”崔晔微微一笑,将那花伞撑开,挡住纷纷扬扬的飞雪。
阿弦莞尔一笑,正欲接过,崔晔俯身,在阿弦耳畔轻声道:“我也喜欢阿弦,只喜欢阿弦。”
绸伞往下一遮,略一歪,正好儿挡住了身后的视线。
崔晔将她的下颌轻轻一抬,便吻了下去。
清雪洋洋洒洒地飘落,有几片仿佛落在了阿弦的头脸上,带一点沁凉。
阿弦此刻浑身却热的非常,那雪花落在皮肤上,似乎会发出“嗤啦”一声,很快地被烧化了。
“阿……”她还未叫出声,唇已经被封缄。
一阵被风裹着雪吹来,崔晔将她往怀中抱了抱,又用袖子将她遮住。
阿弦本不怕冷,但在寒风冷雪中被他仔仔细细地护在怀中,这种感觉就像是雏鸟飞到了悬崖上的鸟巢里,再危险的地方也甘之若饴,毫无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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