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站在树下。
昭月走上前,嘲讽地勾起嘴角,“怎么,没想到是我吧。”
确实没想到。“朱采香”仰起头看她,“那封信是你写的?”
“是啊。”昭月微微一笑,这头猪从头到脚都生得令她厌恶,恨不得放进热水里烫上一圈,随后剁成一块块炖汤,“没想到你这么见异思迁,一收到信,就眼巴巴地跑过来夜会情郎。一个龙祁还不能满足你吗?”
当然可以,没有比龙祁了更能满足朱采香的存在了。
龙祁默默想着想。
他常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派上了用场,模仿起小香猪的音形神色也有七八分像。“朱采香”微微抿了下唇后,侧过头,像是不愿再多做纠缠,直接朝桃树林外走。
然而刚迈出两步,身后就有一道掌风袭来,龙祁转过身,踉跄地摔在地上,一把泛着银光的剑被昭月握在手中。
“你今天别想离开了。”昭月走上前,剑端抵住了龙祁的脖子,月光下,整张脸都变得格外狰狞,尤其是那双眼里,透出浓浓的恶毒,“你这头妖猪,身上骚味重就算了,还整天勾引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采香”流露出惊慌的表情,“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抓我做什么?”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连这都不知道吗?”昭月掐住他的脖子,使劲往身后的树上按,若非龙祁皮糙肉厚毫无感觉,要是换成朱采香来,怕是当场会哭出来,“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你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
龙祁想让她魂飞魄散,手指嫌厌地攥成拳,眼底一瞬闪过抹阴冷。
旁边忽然传来声音,“龙女殿下,差不多就可以了,王妃还等着您带人回去。要是现在就把她弄伤了,之后会有麻烦。”
昭月一松开手,“朱采香”慌忙站起来,想往其他地方逃,却被龙女和另一条鲨鱼一前一后地拦住。
他被用绳索牢牢捆住,五花大绑地带回了北海。
北海的温度比东海冷一些,海水色泽也偏深,龙祁被鲨鱼拖到了海的深处,关押在一间阴暗的小房间里。
“我看着她,你去禀报王妃。”龙祁靠在墙壁上,外面传进来轻微的脚步声,步履匆匆,大约有十来条鱼,不知在做什么。
东海龙王是四海之首,北海仅次于其下,龙祁联想到玄女今日的话,不禁生出几分疑窦。
飞鱼悄悄从栏杆中游进来,凑到龙祁身边,“殿下,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找芙盼魔尊,让她把朱采香带走。再找人假扮我。”龙祁将背后的绳子松开,“顺便和玄女说一声,等确定雅鸢真的在这儿,再支会容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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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采香醒来后,在看见面前的两张脸后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连忙又闭上。
“小香?是哪儿不舒服?”朱大胆以为闺女出事了,连忙对管事道,“快点去把我的私人大夫找来,让他给小姐把个脉。再把小香最喜欢的粥热好,准备一下送过来。她闻到好吃的一定能康复。”
管事连忙点头。
朱采香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疼的,不是在做梦。
“爹,我不是在书院里吗?”朱采香迷茫地看着朱大胆和芙盼,虽然她厌学很久,但怎么突然回家了?
“书院最近发生了点事,龙祁让我们偷偷把你接回去。”芙盼一听那条飞鱼说朱采香差点被劫持,直接冲了出去,吓得朱大胆以为她要丢下自己去寻找第二春,鞋子没换就紧追其后。
管事把香喷喷的海鲜粥端了上来,朱大胆亲自舀了一勺,像照顾小婴儿一样放到嘴边吹吹,“来,张嘴……真棒!”
朱采香喝了一口,随后抬起头问,“是……出了什么事?”
“这涉及了天帝,跟他们帝王家的争权夺位有关。”芙盼摸摸她的头,女儿太小,不适合这些复杂的斗争,单纯地或者就好。
“那龙祁呢?”朱采香咬了一口干贝,有点点小担心那条金光闪闪的大龙。
“好像是代替你被抓了起来。”朱大胆第一次觉得,有个女婿还是有点作用的,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闺女,可以酌情给予加分。
不过也不能让他白救,朱大胆也派自己安排在北海的探子到北海龙宫打探,虽然暂时没有音信,但应该没有性命忧虑。
朱采香却不这么想,“龙祁被抓起来了?抓去哪儿了?”
“也不是纯粹被抓起来,他是深入地方阵营去打探敌情。”芙盼安慰她,“你先要照顾好自己,娘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
“是啊。”朱大胆连忙应和,“不过龙祁在修为上还是过硬的,海底又是龙王的地盘,就算和天帝对上了,也未必会输。所以咱们只要静静等消息就行,做多了反而画蛇添足,给他费麻烦。”
“小香乖,不要想太多。”
小胖猪喝着香喷喷的粥,但好像一点儿味道都察觉不出。笨龙怎么就被抓走了?
第46章变故
朱采香几年前就有一个希望被朱大胆实现的小愿望——不去上学。
但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龙祁却不见了,她还被爹、娘变回原形,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地下室。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昨天晚上,魔神嘉玥就连下三道诏令,要芙盼返回魔族,全部遭到了拒绝,伽洛亲自过来劝说,也毫无作用。
芙盼抱着自己眼泪汪汪的女儿,鲜少柔声安慰道,“就忍耐两天,等外面的事解决了,娘再来接你出去,好不好?”
朱大胆看着小心肝耷拉下来的猪耳朵,连摸了好几下,都没有翘起来,“小香听话,这是爹重金打造,也是咱们家最安全的地方。虽然位居地下,但胜在四通八达,通过这几个孔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如果爹娘真出了什么事,你立刻顺着这条密道往外逃。逃走时记得带着爹藏在这里的钱,去青坊镇找你二胆叔。”
他一拉旁边的破布,露出一大堆金砖、银砖、奇珍异宝,都是备着逃难时用。
但小胖猪不肯,扒拉着芙盼的衣服不下去,不停往上爬,两只前蹄抱紧她的下巴,后蹄夹在脖子上,硬是吊在上面。
她不要孤零零的一头猪逃走,没有爹没有娘,也没有大笨龙。
“这样下去不行。”芙盼看朱采香磨磨唧唧,心一狠,把她从身上拉下来,“朱大胆,把她放在这儿,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