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你大概找错了人。”
宁兆华心中咯噔一响。
“首先,我的确是签在齐昭远工作室之下,也的确和他合作了一部戏,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越级去和他商谈公事,”宁微澜漠然,“其次,有关发布会的事,上头没有任何参与,是我个人的决定,和齐总更无关。”
“微澜,你……”
“最后,如果宁先生就想谈这事,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还有事,恕失陪。”
话落,宁微澜直接起身,绕过餐桌笔直向外走去,然而还未等她开门,宁兆华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传来。
“微澜,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亲妹妹,她的演艺之路还很长,你忍心破坏吗?”
脚下停住。
宁兆华见她不动,以为事情还有转机,放缓语气:“你和一纯都是圈中人,最是明白爬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既然她已经诚心认错,我们给她一个机会又有什么难的?”
如果说前面的谈话宁微澜还能保持平静镇定,这一句问话算是将一切狠狠打破,怒火从胸臆间大肆燃起,一路沿着心脉散遍全身,她没有回头,掐紧掌心。
“按宁先生的意思,她做错事一定要我们原谅给条生路,那我被她泼脏水就是活该?”
宁兆华愣住。
“所以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她有没有诚心认错大家心知肚明,”宁微澜冷笑,抬手握上门把,“还有,早在你婚内出轨,和我妈妈离婚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父亲,所以不要再一遍遍自称,听着很可笑!”
门被用力关上,“咣”的一声生生将宁兆华从愣怔中扯出,他盯着面前分毫未动的一盘盘菜,良久一拳砸了上去。
……
宁微澜走出餐厅,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黑暗里的保姆车,她四周望了望,快步过去拉开后门。
司机临时有事没来,开车的是庄雯。
“结束了?”庄雯见她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那咱们回酒店了。”
宁微澜点头,应了声好。
车子驶上正路,映着暖黄的灯河一路前行,庄雯从后视镜里看见她闭眸在休息,想起方才收到的她的微信。
“我去个地方,见宁兆华,大概一个小时后过来接一下我吧!”后面跟了一串地址。
宁兆华,这个名字在庄雯这里一点也不陌生,不说他是她讨厌的宁一纯的父亲,平日的资源争抢中,多多少少也会涉及一些。
但微澜要去见他?
还是独自。
这让庄雯不禁开始思维扩散,从以往和宁一纯的接触,到如今的私下见面,一根完整的线蓦地就被串了起来。
一个极大的可能在她脑海里盘旋,庄雯瞪大眼,着手去查了查,果然如她所料。
怪不得微澜和宁一纯第一次见面就不对盘,怪不得姓氏都相同,怪不得微澜除了自己母亲,从来不提及其他家人……
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
想通之后,庄雯就着当前的形势,大概猜到了宁兆华找微澜谈话的意图,如今看她面色,想来她是猜对了。
不过猜对归猜对,她是不会去微澜面前说,送她到酒店之后,便也回房休息。
在饭桌上只喝了几口水,其他一点没碰,但宁微澜没有食欲,也就不考虑晚饭。洗过澡之后她便躺下,手机扔在另一侧的床头,不消多时陷入沉沉梦境。
眼前本是白雾一片,怎知几秒过后,一个个熟悉的场景和对话浮在眼前,真实的像是时光倒流。
有她听到钥匙开门声,欢喜的扑过去叫爸爸;有她坐在母亲腿上看电视,收到一通电话,眼睁睁看着母亲脸色愈来愈灰暗,最后强颜欢笑说“好你先忙”,她不问也知道是爸爸又不回来了;有母亲带着她上街玩,意外看到一个和父亲很相似的人,在陪着另外的女人买东西,她想跑过去看看仔细,却被母亲拉住离开……
她那时候不懂,直到父亲当着她的面和母亲签下离婚协议,她才恍然知道,她没有父亲了。
她的父亲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一开始她还会哭闹,问母亲为什么要和父亲分开,甚至想过帮帮他们,只要复合,她的家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可惜终究是年纪太小,想得太好。
也可惜明白的太迟。
地震后的那一场毫不留恋,不论过了多少年都是她心底最深的梦靥,刻在骨子里,一笔一划难以消灭。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声音很熟悉,不待她多想,肩膀便被握住摇晃,她皱了皱眉,从苦深的梦境中脱离。
眼睛才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庄雯大大的舒了口气,紧张从脸上褪去,随即抱着自己惊魂未定,声音里带了哭腔。
“你怎么睡这么死啊,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电话没人接敲门没人理,我真的以为你在房间里出什么事了!”
迷雾散去,眼前逐渐清明起来,宁微澜转头看见前台姑娘善意地看着自己,朝她点了点头,待她出去阖上门后,才抬手环住庄雯的背,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没事。”她不想说自己梦到了什么,默了片刻问:“你找我有事?”
庄雯才从惊吓中脱身,缓了缓语气回答:“不是我找你,是老板找你,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所以打到我这儿来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宁微澜便清楚了,拍拍她背脊安慰:“好了我没事,你快回去睡吧。”
庄雯嗯了声,四下打量了她一遍,确定后:“那我走了,你记得给老板回个电话。”
“好。”
方才没感觉,一静下来才发现自己额上冷汗密布,她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回来一看,屏幕上果然有很多他的未接来电,她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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