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下眉:“干嘛这个表情?有话就说。”
如同被封上的气球得到了解禁,庄雯从旁扯了张椅子过来挨着她坐下,捧着下巴一脸贱笑:“你昨晚几点睡的?”
“怎么?”
“没事,”庄雯摆着手哈哈大笑,然后压低声音调侃,“我懂得,你和老板聚少离多,小别胜新婚,嗯,小别胜新婚。”
“……”
宁微澜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种像是秘密被无所遁形窥探的感觉令她羞窘地捂住脸,不想再看到这个讨厌的人,随口找了个借口赶她走。
庄雯依然嘿嘿笑着,顺势而下:“我去那边看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叫我啊!”
庄雯离开后,宁微澜一个人坐着冷静了会儿,许是热水效应,肚子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她放心地拿过边上的剧本,低头无声背起来。
接下来的几场戏暂时都没有她,宁微澜乐得清静,捧着杯子窝在椅子上背台词,手机调的是振动,响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看见屏幕上的名字,起身找了个角落。
“好久不见,”易祉言笑了笑,抬手用毛巾随意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片场?”
“嗯,c市。”
两人聊了聊近况,易祉言话锋一转:“最近一直在封闭训练,事情都交给经纪人处理,微博上的那些消息,我现在才知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
易祉言听着她云淡风轻的回答,心里某个角还是被揪扯起来疼了一下,暗悔他这段时间都在训练等事情结束了才来关心,可他也知道她不爱提起这些事,随意回了几个字就转移话题。
两人没能聊多久,片场这边助理过来叫宁微澜有事,她朝助理点点头,边回:“我先挂了啊,提前预祝你巡回演唱会圆满成功。”
易祉言道谢,掐断电话。
宁微澜跟着助理回来,原来是武术指导过来和她过动作,她拿了一会儿要用到的长剑,跟着武术指导到空旷些的地方练习。
一个小时后,开拍。
这一场的情景是明日便要挥军北上,兰宁本在午睡,睡不着索性起身在花林中练剑,练着练着忽然云霆出现,两人一言不发开始过招,眼看着没有个停下的趋势,云霆忍不住加快动作,夺过她剑的同时从背后将她拥在怀中。
镜头推进。
“你在怕什么?”
兰宁身子僵了僵,长睫垂下遮去眼里流转的光,良久去握住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我没怕。”
云霆却不信,握着她的肩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明日这一仗,必胜。”
兰宁没说话,咬了会儿唇,轻轻侧头靠在他胸口:“让我跟着你,不好么?”
“不好,”他无情拒绝,拥着她在亭内的石椅上坐下,“忘了前阵子受的伤?”
“已经好全了。”
“那也不行,上阵杀敌不是儿戏,”云霆瞥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低下头下巴抵在她发顶,缓和了些语气,抚了抚她后背,“我知你女将军的名号不是平白得来,只是这次,在后方好好休息可好?不要让我担心。”
也不知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还是想到了上次她重伤后他心神俱裂的模样,兰宁当真是不反驳了,乖顺地由他抱着,半晌轻轻巧巧吐出一个字。
“好。”
……
“cut!”
导演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人分开,一道去查看监视器。
即便还没有加入后期音效,真情流露的模样也足够打动人心,这一场迅速地过,紧接着又不是宁微澜的戏份,她拎着裙角,走向更衣室。
她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连戏服都没拿就进了去,脱了才发现自己忘记,所幸手边就是她穿过来的便服,她先换上,手刚握上把手要出去拿,便听见清脆的咔嗒声。
是门被反锁了的声音。
眼皮重重一跳,她顿时不敢乱动,心里走马灯似得猜测着外面是谁,是男是女,思忖着她要不要先出声试探,突然,把手动了一下,她大惊失色地抓紧。
把手只动了一下就松开,宁微澜冷汗直冒,正自我安慰着这里是女更衣室进来的应该是女演员,就听见一声嘲笑:“宁微澜,你躲什么?”
心里紧抓着的那根弦瞬间松开,她抚了抚额抹去冷汗,闭了闭眼调整好状态,镇定出去。
“你进来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宁一纯弯着唇,随手摆弄着更衣室里一套套挂着的戏服,“这么久没见,我们好歹也是姐妹,叙叙旧总是可以的。”
“不好意思,我和你没有关系,也不想叙旧,如果你来就是这个目的,那你可以走了。”
“但是我想啊,”宁一纯凉凉一笑,旋身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的确是轻敌了,所以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踩到我头上骄傲自满,不过宁微澜,你试想一下,如果没有齐昭远,你还有现在的高度吗?”
没等宁微澜回答,宁一纯继续讽刺:“说到底,你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呢?不过是爬上了齐昭远的床,所以你才能顺风顺水,和他合作重新打响知名度,但是宁微澜你要知道,红得快,死得也快,这个圈子从来弹指间就能翻天覆地,指不定你现在还万人追捧,明天就如过街老鼠臭名远扬,你信不……”
笑声打断了她。
宁一纯皱眉:“你笑什么?”
宁微澜敛了敛嘴角的笑意,静静看着她:“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什么?”
“从万人追捧到过街老鼠臭名远扬,你给自己找的形容词很准确,不过我有一个问题,真的好奇很久了。”
眸光中原有的淡笑在那一瞬间消弭的一干二净,连带着神色都冷如雪山上的寒冰,宁微澜淡漠地看着她,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