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菲儿加快步伐。
然而在她走到门口,准备拉开门逃跑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冲过去,一掌撑到门上,禁止她拉门。
曾菲儿吓得转身,背贴到门上,惊恐的仰头,对视上安之皓。
那一刻,她看到了失去控制的野兽,带着锋利而危险的眼眸,通红而湿润,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随身攻击人的气势。
她更加紧张地往门上贴,怯懦的看着他。
安之皓尽量压低自己已经失控的声音,怒气逼人,“曾菲儿,我不计前嫌,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还想怎样?是不是非要逼上法院挣得你死我活?”
曾菲儿此刻很慌,但还是故作镇定,疏离而清冷:“你不需要让步,也不需要为了小白付责任,更加不需要跟我争夺小白,如果你肯放弃小白,我答应你我离开,我带着小白离开永恒,离开这个城市,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过着你原来的生活轨迹,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迟了。”安之皓苦涩的挤出一抹冷笑,笑容比哭还难看,语气无力:“一切都太迟了,当初我让你离开,是你赖着不走,现在又说离开?你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安之皓,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请你不要……”
曾菲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之皓突然大声怒吼道,“我也只想要平静平凡的生活,为什么要带着儿子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他的眼眶通红,眼神锐利得可怕。
他炙热的气息喷到她脸颊上,曾菲儿整个人都慌张不已。
每一寸毛孔都在颤抖,心脏一直如雷轰隆。
认识安之皓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恐怖骇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温顺的男人发这么大的火气,这种气场直接秒杀她。
吓得她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变得紧促,双手压在心房上,深呼吸着,肩膀在微微颤抖,脸色愈发苍白。
似乎意识到自己把曾菲儿吓到了,安之皓深呼吸着气,缓缓把头压低。
曾菲儿背部更加贴上墙壁,男人的头压下来,额头快抵到她的额头上了,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阳刚清冽的气息,好闻的,淡淡的香气。
看不到他的眼神,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也放松下来。
曾菲儿不知道他想怎样,一只手壁咚着她,撑着门就没有打算离开了。
他缓缓的从裤带里拿出手机,低头按了几下,缓缓道:“我把钱转到你账号上了。”
曾菲儿怯弱的润润嗓子,沙哑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今天会把小白接回家,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就什么时间给我答案。”
曾菲儿眉头一皱,错愕的问:“你什么意思?”
安之皓稳定情绪后,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她走向办公桌。
曾菲儿追在他后面,“安之皓。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我儿子带回家。”安之皓清冷的语气回了一句。
曾菲儿猛的停下脚步,立刻拿出手机,紧张地拨打保姆的电话。
“阿姨,小白还在不在身边。”
阿姨回答:“在呢,小白跟我在家里啊,有什么事吗?”
“没事,阿姨你看好小白了。”曾菲儿送了一口气。
中断电话后,曾菲儿只是白了一眼安之皓,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既然钱到账了,她也不想多逗留,连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
心里想着安之皓的话。
她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当中,双手捧着脸,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的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一直转悠着安之皓的话。
“我养你们母子。”
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只是他抢夺小白的最大让步吗?
五年前,他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在她坐在床上,数着钱包里仅剩的几张钞票的时候,她一直呢喃着:好穷啊,这个月怎么过啊!
他坐在旁边的办公桌,边工作边说:我养你。
她当时还很爱很爱这个男人,深怕让他有一丁点的负担,强颜欢笑的安慰:不用了,你赚的钱存起来吧,我穷点没有关系的,这样还更好的培养我勤学俭用的美好品德呢!
他只是笑笑。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钱包里满是钞票,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有钱人,连忙把所有钞票塞回他的钱包,只留下够用的钱。
每个月房租水电伙食费,两人的开销差不多四千元,而她只会拿安之皓五千块。多一毛钱都不敢拿,怕给这个男人造成负担。
那时候她每天都提心吊胆,有一点安之皓厌倦她了,烦她了,或者跟她在一起有压力了,害怕各种原因,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那时候她是爱得那么的敏感,爱得那么的小心翼翼,爱得那么善解人意。
可是讽刺的死,到最后还是她自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先甩掉他。
原来,她的爱情里,唯独不可以包容的是欺骗。
他从来不霸道,做什么事情都是温温的,性格随和,甚至到了懒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