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怀逸的眸子依旧垂着:“恐怕还是不够。”
“你!”黄万两率先发难,“我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冷怀逸的眸子闪亮,直视着黄万两的眼睛:“我说不够,就是不够。”
语气淡定的冷怀逸,让黄德朗瞬间有些摸不清他到底是有所倚仗,还是单纯的贪心不足。
毕竟是个状元,要价高点,也是正常……的吧?
想了想,黄德朗按住了黄万两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一下,随即让伙计送来了第三个盒子。
“现在,够好了吧?”
心疼地看着盒子里的银票,黄德朗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冷怀逸的嘴角,却是瞬间勾了起来。
他把银票慢条斯理地揣进怀里:“差不多了。”
听着他那似乎贪心不足的语气,黄德朗皱了皱眉,随后却又笑了起来:“既然冷大人说了差不多,那就差不多吧。”
“来,我敬大人一杯,祝大人任期顺利!”黄万斤也跟着打起圆场来。
毕竟银票收了,大家就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冷怀逸举起茶杯又抿了抿:“便借诸位吉言。”
黄万两直接得多,拿筷子指着盘子里的饭菜:“吃饭,吃饭!”
正说着话,楼下忽然哭声震天。
黄万两动作最快,跑到窗边探了探头,顿时脸色不善地凑到黄德朗耳边嘀咕了几句。
黄德朗皱了皱眉:“你去打发了他们便是。”
黄万两正要举步,冷怀逸却好奇地拦住了他:“怎么了?”
“有刁民来酒楼闹事,我去把他们赶走,没得搅了大人吃饭的兴致。”黄万两的话张口就来。
冷怀逸的眼睛眯了眯,随即又变成一副略带谄媚的笑脸:“不如这样,我把他们抓到县衙去审上一审,就当是为咱们平安县百姓除害。不知黄老爷意下如何?”
拖长了的尾音,让黄家几人产生了无尽遐想。
银票开道,果然好使。
也罢,正好看看这冷怀逸,到底听不听自己的话。
黄德朗随意地拱了拱手:“那就辛苦大人了。”
得了这句话,冷怀逸豁然起身,噔噔噔地率先往楼下走去。
黄万两紧跟在他身后,只不过到底是保护还是胁迫,倒也不得而知。
黄万斤落后了几步,凑到黄德朗身旁:“四哥?”
“县衙里都是咱们的人,没事。”黄德朗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三角眼精光闪烁,“正好看看,要是不听话,咱们还是老规矩便是……”
既然黄德朗这么说了,黄万斤有了主心骨,得意洋洋地下了楼。
酒楼门口,正有两个人哀哀戚戚地跪倒在地。
正是张家老汉和老妇人。
看见冷怀逸下来,二人的眼睛一亮,向前膝行了几步,扑到冷怀逸的身上抱住他的大腿:“县令大人,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昨日那少年早就告诉了他们,今日在黄家酒楼吃席,长得最英俊的那个,就是冷县令。
本来他们还将信将疑,那天的蜡黄汉子,又能英俊到哪里?
可现在看来,果真好找得紧。
冷怀逸嘴角的冷笑一现即没,语气却是严厉:“你们是何人,又为何在此惊扰本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