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同后院那些假冒衙役的贼人,还要劳烦刘校尉一并带回去。至于看着黄家院子的那些弟兄们,还得麻烦他们多留几天。”
刘校尉轻轻笑了笑。
“方才那黄德朗已经承认了蓄养私兵一事,县衙内外的百姓俱为见证。”冷怀逸依旧抿着唇,脸上的肌肉却明显放松得多,“多亏张大人明察,镇西军的反应又快,才把这些蓄养私兵意图谋反之人一网打尽。”
对着东方抱拳过头示意了一下,冷怀逸继续不紧不慢道:“此事我会写封详细的奏折上报,为张大人与镇西军的诸位请功!”
得了冷怀逸的话,刘校尉也笑得满脸欣慰:“还是多赖冷大人配合,此事回头我们也会详尽上奏,冷大人放心便是。”
三言两语间,二人已经把黄家蓄养私兵意图谋反之事坐得不能再实。
不管哪朝哪代,谋反都是重罪,根本没人敢冒险赌上身家性命去保。
更何况,这黄家只不过是平安县的土地主而已。
黄家,已经完了。
将县衙里的衙役清扫一空,镇西军锁拿着百余名垂头丧气的汉子,又随意地将破麻袋般的黄德朗三人扔上了囚车。
乡民们站在县衙内外,看着渐行渐远的黄家众人,内心早已百感交集。
称霸平安县数十年的黄家,就这么倒了?
张老汉扶着捂着额头的老妇人,从后院慢慢地走了出来。
老妇人的额头上还带着伤,可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目光不断地从人群中扫来扫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正从远处向县衙跑来。
看见少女的身影,老妇人的眼睛顿时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她再也顾不上额头的伤口,只是发疯一般拨开人群,向着县衙外迎了过去。
“二花,二花!娘在这儿!”
少女顾不上气喘,更是飞奔而来,直接扑到老妇人的怀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落下:“娘!”
周围的乡民看着母女重逢的场面,也忍不住偷偷地抹了两把眼角。
“孩子,你受苦了……”看着二花手腕和脖颈处一块块的青紫,老妇人心如刀绞,只恨不能自己以身相代。
少女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娘,您的头上?”抹干了眼中的泪花,少女心疼地抬起手指,轻轻抚了抚老妇人额头上的伤口。
老妇人拉下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生怕少女下一刻就又消失无踪似的:“娘也没事,没事。你回来了就好!”
老汉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引着少女和老妇人重新走回县衙:“走,咱们去谢谢冷大人!”
三人扑通一声跪在冷怀逸面前:“多谢大人救我一家!”
他们这一跪,带着县衙里其他人也接连跪作一片。
在所有人的心里,此刻的冷怀逸,便是救苦救难的神明!
冷怀逸却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今日你们先各自回家。明日我在县衙重新升堂,黄家对你们做了什么,还要由你们亲口跟本官讲得清清楚楚才是。”
话音落下,冷怀逸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回了后堂。
而那些满怀感激的乡民们,却依旧在县衙内跪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