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舟的外婆顿住了,许久才喊:“舟舟?”
叶鸣舟低声应了一声。
“老头子!舟舟来了!赶紧出来!”叶鸣舟的声音刚落,老太太的声音就跟响雷一样响了起来。
几分钟后,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看着不过五六十岁的老人“咳”了一声,问:“怎么舍得回来了?”
叶鸣舟坐在椅子上,低声说:“带她过来看看。”
柳舒茵马上接道:“我们结婚了!”
“………………”
“………………”
两个老人都呆了,许久,老太太才问:“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叶鸣舟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看着地面,低声说:“还没办酒席。”
话说完,空气又是一片沉默。
叶鸣舟话不多,对上两个老人,好像有些局促不安,柳舒茵都看得出来,他外公外婆自然也看的出来,他外公站起来,说:“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玩一些日子,都几年没回来了,多住几天不过分吧?”
哪里是几年,是快五年了,两个老人心情都很复杂。
“嗯。”叶鸣舟说。
两个人就这么住下了,其实气氛很尴尬,柳舒茵即使性子活泼,来到叶鸣舟外家,还是有些紧张,索性两个老人性格都十分和蔼,柳舒茵慢慢的也放开了。
柳舒茵做事勤快,两个老人独居,也的确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她就经常帮他们做这个做那个,渐渐地也不觉得无聊了。
今年过年恐怕是要跟两个老人一起过的,柳舒茵问叶鸣舟,叶鸣舟虽然没回答,但看样子好像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叶鸣舟和家人之间的隔阂仿佛很深,柳舒茵很少见到他这么不自在的样子,这种时候,他身上好像少了作为男人才有的稳重冷静,叫柳舒茵有些看不清搞不懂,不过她没去问什么,她现在学会了不去问一看就是没办法好好说出口的问题,叶鸣舟这么多年也没和她透过什么口风,保持这种状态她觉得没问题。
不过即使她不问,心底也终究是好奇的,她想知道叶鸣舟过去的心情是有些迫切的,所以在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满脸八卦地朝她这边走来的时候,她心里跳了一下。
“你是哪家姑娘啊?”来人很亲切地就问候起她来。
“我啊,喏,那家的。”她说着,指了指背后的院子。
“龚相龙家的啊?”她嘟囔了一句,问:“他家是你谁啊?”
这种八卦的口气其实不怎么顺耳,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不过柳舒茵还是好脾气地如实作答,“我是叶鸣舟女朋友。”
“…………叶鸣舟?”妇女脸色微微变了变,干笑了一句,“你好漂亮啊,那小子有福气。”
她说完,也没什么话了,随便说了些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柳舒茵看着她走到了一家铁栅栏后面,高大的围墙里面传来了絮絮的声音来。
☆、no.80倒计时(5)
柳舒茵的耳力好,他们放低了说声音,她也能听见一些字眼,即使只是一些字眼,她也明白了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柳舒茵停住了洗衣服的动作。
其实他们来了这么些天,进进出出的时候,她都看见有人在看,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谁家的,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嚼舌根也当着她的面嚼。
柳舒茵有些气闷,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个人,不是之前的阿姨,而是另外一个,她走到她面前,问:“小姑娘,你真是叶鸣舟女朋友?”
“是啊,怎么了?”柳舒茵扯着自己的手套,心不在焉地问。
“那你知道他那些事儿吗?”这人一脸神秘,压低了声音问。
“…………什么事?”柳舒茵一脸茫然,心里却有些突突。
“他是个杀人犯啊,你不知道这事儿?”她一脸诧异地问。
“………………”柳舒茵惊了,“什么?骗我吧?”
“不骗你,这事儿我们这儿都知道,你可别被他骗了,我是看你不知情我才和你说的。”女人一脸救人于苦海的表情,但柳舒茵看着,却看出了一些恶意。
“哦,是吗?”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扯好了手套,继续洗衣服。
女人看她这个样子,顿了顿,问:“你不信吗?”
“不信,他不是那种人。”柳舒茵懒懒地说了一句,疲于应付她。
女人听了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外婆走了出来,远远瞧见她们,大声喊:“茵茵,到这儿洗。”
“外婆叫我了,我过去。”柳舒茵对她笑了一下,抱起脸盆就走。
外婆看她过来,拉住了她的手,问:“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柳舒茵本来想说没什么,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见她有些紧张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她说鸣舟是杀人犯,这是什么意思?”
外婆听了,恨恨地骂了一句,用的是方言,柳舒茵听不懂,但也知道是骂人的话,“别听她们的话。”
柳舒茵看着她,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外婆顿了一下,拉住柳舒茵的手,“里面说。”
柳舒茵跟着她进了屋子,这个时候,叶鸣舟和他外公出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哪有什么杀人犯,她们就知道胡说八道!几年前巴子儿子嚼舌根,被舟舟打进了医院还不够,现在又来嚼,叽叽喳喳跟个鸭子一样…………”外婆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柳舒茵却越听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她话里,她暂时将叶鸣舟十年前的事情拼凑了起来。
十年前叶鸣舟还不过二十岁出头,虽然还在部队,但性格还有些叛逆,难得回去一次探亲和家人团聚,结果只那一次,就和爸妈发生了口角,整栋楼都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叶鸣舟摔门而去,没多久,他们那一楼就因为煤气泄露发生爆炸,叶鸣舟爸妈没能幸免于难。
“…………这种事能怪得了谁呢?”外婆说到这里,目光有些呆滞,“出葬的时候,舟舟没哭,所有人都说他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他外公都听见了他的哭声,嘶哑的,没出声音的哭声。”
“我们都不怪他,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又不是他的错,但这些人传的话像什么样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编排得出来,还像模像样,你别听她们的话,她们见不惯别人好,我们舟舟从小就优秀,从小压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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