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赵如宝此刻慌得眼泪夺眶而出,贺传雯也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冷着脸瞪着赵如宝,质问道,“你拿迷药给五郎吃倒底要做啥?”
“不……娘,我……”
赵如宝想要解释,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贺传雯能一眼看出碗里的蒙汗药,但如今突然被亲娘识破碗里的迷药,她已害怕得失去理智。
“谋害亲侄也算是重罪,虽然五郎伤得不重,但至今未醒,要是把你送去官府,少不得要挨上几板子!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清楚,那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不报官!”
知道赵如宝不经事,贺传雯便冷着脸吓唬赵如宝,威逼利诱,希望赵如宝能将事情合盘托出。
虽然贺传雯知道五郎出事与赵如宝脱不了干系,但在她记忆里,赵如宝只不过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姑娘,按理说她做不出害人的事。
赵如宝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这个宠爱了她十几年的老妇人,此刻突然觉得陌生极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娘再也不像从前一样疼爱她,以前连跟她说话也不会大声的娘,现在看向她的眼睛里只有冷漠和恼怒。
所幸赵如宝还有良知,她本来就觉得给五郎下蒙汗药不对,只是迫于无奈,听信了柳絮的话,害怕赵如意失踪的事东窗事发,才不得不做这等昧良心的事。
说实话,此时被贺传雯撞见了,赵如宝的心突然如释重负。
赵如宝便一五一十地将柳絮用木瓢打破了五郎的头,两人将五郎抬去茅房,她又听从柳絮的话给五郎下药的事和盘托出。
贺传雯听完之后觉得有些古怪,五郎到底听见赵如宝和柳絮说啥了,柳絮的反应才会如此过激。
只是贺传雯问起此事时,赵如宝却不如适才一般痛快,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娘,如意她,如意她被我弄丢了!”
贺传雯听完赵如宝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内心深处猛的一痛,她分不清楚是自己难受,还是自己的身体难受。
“咋回事?你老老实实的说!”
见贺传雯焦急的脸色,赵如宝心底藏了许久的事终于说了出来,她便哭哭啼啼地讲开了。
原本赵如宝不愿意想赵如意失踪的事,她也把赵如意失踪的事怪在赵如意身上,好似这样她就能从愧疚里脱身。
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也一直怪自己,要不是她带赵如意出门,还让赵如意呆在大街上等她,如意也不会丢。
赵如宝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不停责怪自己,为何没有照顾好如意。
贺传雯见赵如宝自责的神情不似作假,原本她想斥责赵如宝几句也不太能开口,但她又怎能代替赵如意和五郎原谅赵如宝?
由于赵如宝哭喊的动静实在过大,李荷花和周喜儿从外头走进来,柳絮也两人后头跟着进来。
见赵如宝坐在地上哭,李荷花和周喜儿还以为是五郎出啥事了,但见婆婆冷着脸站在一旁,五郎好好地躺在炕上,两人的心才稍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