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感,什么永恒战体,纯阳道韵,乃至三分之一时光之心,都不存在了,他差点以为自身也只是这世间的一道游魂,只是灵思迸发,产生了诸多幻象,而现在梦醒了,才是混沌的开始。
那是……
好不容易抚平躁动难安的心绪,苏乞年童孔又再次收缩,在遥远的天外天深处,出现了一片净地,白雾消弭,空空荡荡,像是一片纯白透明的世界,那里诸道不存,规则成空,唯有一方巨大的不规则的空洞,可见灰色大雾涌动,诸道之力都被吞噬,撕扯成虚无。
诸世之外!
熟悉的气韵,只是更加深不可测,这是在浩瀚星空也曾经显照过的世外之地,当年,当世仙皇就曾被一枪钉在了诸世之外,至今都很“安分”。
“消失了,去到了诸世之外!”天磨神主悉心感应,而后松一口气。
那种层次的伟力,哪怕是至高生灵都如蚍蜉一般,被剥夺感知,要是继续衍化下去,崩裂了神陨之地,整个天外天都要遭劫,现在去到了诸世之外,整个天界反而安定下来。
太可怕了!
诸天山之主都心有余季,那种混乱与虚无,不想再体悟一次,像是否定了自身的存在,要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否定了生命的进化,而这,只是神陨之地内,两股未知的力量在碰撞时产生的余韵,气息渗透,显照在天外天。
苏乞年神情有些复杂,刚刚思感被剥夺的一瞬间,他曾经竭力勾动休命刀,以天碑锋芒妄图斩破桎梏,虽然最终未能成行,但那一刹那,的确产生了瞬间的凝滞,他隐约看到,在朦胧黑雾中,沉浮着一口冰冷的铁锤,但太模湖了,他也怀疑,是否是思感被剥夺的瞬间产生的错觉,或因心灵激荡而生发的记忆幻象。
等!
强如震元神主,也只能这么说,因为天界的诸世之外,至高生灵也无法涉足,要被那灰色大雾瞬间绞碎,那里诸道不存,甚至不存在绝对的虚空与时间,那样的世外之地,也唯有诸神能够在那里存活下去。
“洛兄,这真是你那杆鞭子?”剑九忍不住咽一口唾沫,“这是跟神陨之地有什么仇怨。”
大师兄洛生也唯有苦笑着摇摇头,的确,看那股架势,摆明了是在针对神陨之地,但这其中的根源,别说是他,放到浩瀚星空中,也不会有人相信,近古一位无上大帝的兵器,居然能够在天界掀动这样的惊世波澜。
“走吧。”
这时,震元神主看向苏乞年,这片刻的安宁不知道能够维系多久,震元神主觉得,还是尽快觐见老神王,或许能够揭开一些未知的谜团,并为接下来可能生出的动乱早做准备。
早在玄黄大地,苏乞年就登上过半截天柱,现在踏上的,则是被截断的另外半根,天青色的柱子比神山还要巍峨,苍茫古老的气韵,已经不再显照于外,金色两色流云缠绕在这半截天柱上,苏乞年踩踏在蜿蜒的山路上,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甚至,他一身至高永恒战血,随着不断登顶,大有一种复苏的迹象,那股深藏在战血中的灼烫,愈发明晰起来。
沿途,苏乞年看到了很多幅古老的石刻图,像是在阐述着人族的演化史,从茹毛饮血,到渐渐学会打熬己身,幽林中尝百草,再到与洪荒中的勐兽搏杀,与降临的异族征战,在这些石刻图的中央,不周山像是一根神针,钉在了天地的中心,但有一些刻图有些模湖,似乎缺失了部分,尤其到了天柱篇,只见一根天柱在山巅浮现,一座宏大的天地,将神圣光辉照耀向人间。
至于那天柱是怎样出现的,那宏大天地该就是天界,但在天柱之上,苏乞年却未曾看到封神台的影子。
而石刻图到了这里就断绝了,唯有一片又一片空白的山壁,但不再有刻图,像是尚未完成的作品。
苏乞年询问震元神主,这位神榜第七也只是摇摇头,并不清楚这些石刻图到底是谁留下的,早年他有缘觐见老神王时也曾经问过,但并没有得到回应,漫长岁月过去,真正登上天柱的除了九大人神外寥寥无几,自然也无人深究。
在这些石刻图中,苏乞年真正在意的,除了那些缺失的部分,就是天柱之巅封神台的去向,是留下石刻图之后,天柱之巅才有了封神台接引凡俗入天界,还是说,自始至终,就被刻意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