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可以更清晰的探查出机甲师的身体素质,但不打的话,有些东西依旧不会表露出来。
苗队长能如此干脆的击败古南樘,那无论各方面的能力都势必达到了顶尖。
风久的视线落到场中。
全场的人都因为这场意外的比赛结果而震惊。
但造成此番结果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连表情都是如往常一样的平淡。
像是周遭的所有喧嚣都跟他无关。
观众席上的苗家人得到了同伴的侧目。
大家都惊叹于苗中谣的实力。
古南樘能有那么强的实力是因为有古家为后盾。
但苗队长居然能胜过他!
众人倒抽了口凉气,他们都忆起了曾经那个苗家辉煌的时代。
“谁说苗家落没了,有这个苗家子在,他们在六爻算是稳了。”
“他们居然还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后辈!”
“想必是仍存着什么底子,当扶摇苗家是白叫的吗……”
苗夫人娴静的坐在看台上,周围都是带着各类心思、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维。
她一一点头示意,表现的十分得当。
“贤侄真让人惊喜,瞧这厉害的,你平时还嫌他不上进,那我们可要没地儿哭了。”
苗夫人笑起来与苗队长有六七层相像,回道:“年轻人可不好骄傲浮躁。”
“阿谣已经很稳重了。”盛夫人道:“不像我家那小子一心往别处扎,说什么都不肯入正职……”
“都是好孩子。”苗夫人拍拍她的手。
盛夫人看着她,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
苗夫人虽然神情自然,但能看出来她是开心的。
场内。
喻麒挣扎着从治疗舱里出来,抬步就往休息室外走。
姬蔓珞伸手将人拦住。
喻麒还不乐意,但被强制的堵住了去路。
姬蔓珞道:“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还要去挑战苗中谣?”
喻麒拧着眉:“你别管!”
“哦。”姬蔓珞真就挪开了位置。
甄九绸忍不住道:“圣维尔没有抢下擂主,你去了也无法发起挑战。”
苗中谣的确赢了古南樘,但南城的其他选手却不是圣维尔能打过的。
喻麒不理会,伸手便抽了一把武器于手中,跨出休息室,吼道:“苗中谣!”
与此同时长枪在半空定格,遥遥指向对方。
军校生们距离最近,都听到了喻麒的声音,惊诧的看过去。
“喻麒要干嘛?!”
“他想挑战苗队长??疯了吗!”
“这可是在赛中,场下对战可不合规矩。”
“喻麒也太莽了吧,要挑战也可以等等啊,总能有机会的。”
“等不了。”乌骨道:“见到可以一战的对手时,那种心情很难抑制。”
何况是喻麒那样凭心情行事的人。
苗中谣闻言转过身去,正对着皇家军事的方向。
他听到了周围那些诧异的、不可思议的、震惊的、乃至兴奋的声音。
因为喻麒,也因为他。
但最后这些都被记忆里的声线覆盖。
是在他初闻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刻在了生命中的东西。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深渊。
若要苗家在六爻落稳,重现曾经的盛状,他就要赢。
一直赢下去。
苗中谣蓦地解开衣袖上的绸带,遮住眼睛在脑后扎紧。
军校生们迟疑的看着他的行为。
喻麒却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如同捕捉猎物的狩猎者,迅猛的冲了过去。
“啊!”
场内外一片惊呼。
然而仓皇出口的惊叹还没落地,就骤然消失,归于宁静。
众人眼前,喻麒还维持着手握长枪的姿势,但他脖颈处却已经搭上了一只手。
喻麒瞳孔骤缩,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可哪怕他集中了全部精力,也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
“六级!”喻麒沉声道。
苗中谣没有回应,只是松开了手。
随着他的动作,现场就像是被解开了禁锢,顿时爆发出浪潮般的呼喊。
“苗中谣!苗中谣!”
此时无论是哪方的观众,他们都为场内惊艳的少年喝彩。
童临同样有了定论:【他六级了。】
这是六级机甲师才有的速度。
但他的强大不仅仅如此。
风久道:【他看不见。】
如同一道惊雷当空落下,童临意识到什么,瞬间失声。
苗队长似有所感,摘下绸带,转向风久的方位。
那双浓墨一样的眸子暗沉无光,映不出任何色彩。
他轻声道:“我还是打不过你。”
虽是笑着的,却又像是带着某种悲伤。
少年收回视线,在满场的欢呼声中走回圣维尔的休息室。
已经有一个身影在那等着。
“对不起。”苗中谣走到他身边,弯着嘴角,低声道:“我要去六爻了。”
盛酒游猛地抬手架住他的肩膀,用的力气略大。
圣维尔众本来要出来迎接他们队长,但看到盛队长在,又自觉的退了回去。
“他们是在害你。”
盛酒游难得声音沉凝,仿若压着什么东西
他沉默半晌:“你想好了吗?”
“是的。”苗中谣认真道:“我想好了。”
指尖微颤,盛酒游放下了手。
圣维尔众凑在一起激动的蹦,已经被意外的惊喜砸的晕乎乎。
“我怎么瞧着队长跟盛神的气氛不太对?”
“可能盛队长也被吓傻了,说几句就好了,他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还用得着你操心。”
“哎呦我去,刚才队长那一下简直太帅了!看到没有,喻麒都懵了。”
“我也吓一跳,队长居然蒙着眼睛都能秒杀喻麒,天呐天呐要疯了要疯了!”
“队长是……六级了吧?”
“那还用怀疑吗,必须的啊!”
“哈,六级的话岂不是说对大佬……诶队长回来了!”
苗中谣一进门,少年们立刻围了过去,兴奋的手舞足蹈。
“队长队长,我知道你肯定六级了,是不是还要挑战下风队长!”
苗中谣耐心的听他们说,末了道:“不了。”
隔壁。
盛酒游回了自家休息室。
队友们本想跟他打听打听消息,但瞧见他表情,又迟疑的顿住了,悄咪咪的互相使眼色。
谷司流胆子大,头铁的凑过去,小声的唤道:“队长?”
盛酒游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这里是我们最后可以任性的地方。”
出了军校,就是另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