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周氏越是这么说,其实越是想为儿子开脱。
之前她醒过来之后没有去报官,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儿子对她下毒的话。秦秋婉就看得出来,周氏是铁了心要护着儿子了。
秦秋婉没有接话,上前帮她把脉,然后又留下了两副药,故意一脸沉重。
周氏见状,心下不安,急忙问:“大夫,我的病情如何?”
秦秋婉摇头叹息:“本来你身子就弱,又折腾了这一场。可能于寿数有碍……话说,大娘,你这是中了毒啊,下毒的人害得你这么惨,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周氏苦笑:“兴许是我误吃了老鼠药也不一定。大夫,你别想东想西,我们庄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心眼,更不敢给人下毒。”
这倒是实话。
一般的庄户人家都朴实,最过分大概就是婆婆苛责儿媳,绝没到要人性命的地步。
但郑狼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记得按时喝药。”秦秋婉拎起药箱准备出门,路过郑狼时,忽然道:“论起来,你应该给我道个歉。”
郑狼心里发虚,本以为赵木香要走了,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话,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天晚上你不让我出手救治,非说要让你娘留着一口气进门……我在这镇上行医多年,也知道周围的规矩,要是你娘没得救,当时我就会催促你们把人抬回来。我既然出了手,你们却不信我,还说那样难听的话。”秦秋婉似笑非笑:“难道你不该给我道个歉吗?”
郑狼只想赶紧打发了这尊瘟神,随口道:“多谢你救了我娘。”
秦秋婉满意,笑着道:“这才对嘛,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这治病救人,我比你懂,逼着大夫给你做承诺,就不怕我下暗手吗?别的不说,把你娘的药抓苦一点,就够她吃尽苦头了。还有你们……”
她故意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惹怒郑狼。
果不其然,还没说几句,郑狼就恼了:“你爱治就治,废什么话?这镇上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
秦秋婉被吼了,心满意足地回去抓起了两副药:“既然如此,你们另请高明。”
她飞快跑走。
郑狼:“……”
周氏见状,拍着床板嚎哭:“你这是要让人戳脊梁骨啊,你是要气死老娘吗?”
所有的人都知道,赵木香把一个喝了的人救了回来。郑家的邻居更是知道得清楚,周氏能够捡回一条命,全靠着赵大夫的倔脾气。
要是赵大夫当时依了郑狼,老太太说不准都过了头七了。
郑狼冲动之下吼出那话,其实有点后悔。刚看到大夫把药拿走一副再也不登门的架势时,着实是有点心慌。
听到母亲一哭,郑狼确定自己这一回真的干了蠢事,急忙追出了门。
村里的小道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大夫的身影?
郑狼咬了咬牙,道:“我回去求她便是。”
秦秋婉喜欢救人,但凡是能帮的她都尽量帮忙。
她今日故意惹怒他,目的就是为了不再给周氏治病。
之前郑狼不在,她还能帮着周氏,可如今他人回来了,秦秋婉是绝不会再出手的。
别的不说,只要郑狼污蔑她药里有毒,再真的弄上一副的药材去告状,秦秋婉就算能摆脱自己的罪名,也得在牢中呆上许久。所以,郑狼回来,她要是还帮周氏治病,很可能会被诬陷。
这样的情形下,秦秋婉已经找了充足的理由丢了手,又怎么会主动送上门?
所以,无论郑狼如何哀求,她都不松口。
郑狼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瞅得他浑身不自在。干脆一跺脚,道:“我去请马大夫。”
他一走,外面看热闹的众人就散了。
赵大满有些疑惑:“娘,您为何……”
秦秋婉摸了摸他的头,道:“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总之,你只要记得,他对我们没安好心,以后你要多防备他就行。”
赵大满点点头。
事实上,郑狼要诬陷的人只是赵木香而已,换上去的大夫对自身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日子缓缓而过。
秦秋婉最近老觉得郑狼喜欢在自家铺子外转悠,就连隔壁食肆的东家夫人都发觉了。好心暗地里跑来提醒:“那郑狼整日好吃懒做,出了名的混混无赖。最近我看他老看你们铺子里面,你要小心几个孩子和自己的银钱。”
彼时,秦秋婉正在割麻绳,闻言手起刀落,又割下了一段,道:“他要是敢伸手,我就给他剁了。”
说到“跺”字,语气加重。
东家夫人看着面前的利索女子,听着她那语气,心里有点害怕。临走之前,不放心地嘱咐:“我们两家离得近,你要是遇上了事,就大点声喊。我们这边听见之后,会很快过来帮忙的。”
秦秋婉笑着谢过。
郑狼天天在铺子外转悠,确实是有事要做。